Rainy的小Amy

你们魔教人士都这么不务正业么?[元与均棋+老云家]

不正经武侠AU,元与均棋+老云家,大小郑亲兄弟,本质沙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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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cp:主元与均棋,副云次方,1975搅和

HE!

不上升真人!!

【以下正文】


双云教很少有访客,毕竟这些年得了个魔教的名号大家都避之不及,留在他们这儿吃过饭的也就高杨一个,这回一下来了两位贵客,不大的圆桌显得有些拥挤。要按平常几个年轻人肯定要为了争位子打闹一番可今天却乖巧的出奇,往常一吃饭就抢吃抢喝的梁朋杰和黄子弘凡也不打了,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面前的饭菜闷头吃,对于他们的反常阿云嘎和郑云龙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并不戳破,倒是郑棋元生怕他们吃不到好的帮他们夹了不少菜,孩子们都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地承了情。


席间郑棋元发现四个孩子都收着性子以为是他们害怕自己的缘故,于是为了活跃气氛给他们讲了一些之前在沈韵门时的事,比如郑云龙小时候爱抓蛐蛐有一天在讲学堂里跟王晰斗蛐蛐被夫子抓个正着扫了三个月的地,比如夜潜地窖偷酒喝结果喝得太多第二天上课王晰吐了老夫子一身气得老夫子差点儿背过气,再比如郑云龙和王晰练剑的时候不小心把老掌门最喜欢的一颗柳树给砍了之后又偷偷地从山脚的镇子里移了一颗新的上来把他们仨累得半死等等。那些他们做过的荒唐事被郑棋元讲得有声有色,四个孩子听得如痴如醉一直缠着郑棋元讲,有时候郑棋元想不起来细节的时候郑云龙还会从旁提醒一二,二人记忆有出入的地方还会争论一番逗得在座的人开怀大笑。


用过饭,四位护法把厅堂收拾干净,张超漫不经心地轻咳了两声又使了几个眼色,其他三人点头会意,张超便先回房间等,没过一会儿剩下的三个就蹑手蹑脚地一个接一个地进来了。


“哥儿几个,身上藏的暗器都卸了吧。”张超把门一关,开门见山。

 

“哎呦,沉死我了,筷子都拿不起来了。”黄子弘凡一边抱怨一边把袖中的机弩和暗箭拆了下来。


大家纷纷把袖子里藏得暗箭都抖落了出来,稀里哗啦散了一地,梁朋杰一向对暗器这种东西在行,不仅藏了暗箭还有淬了毒的吹针,两瓶粉状毒药以及腰间的一把软剑,看傻了一票人。


“朋朋,够狠的你,那可是龙哥的亲哥。”


梁朋杰白了一眼黄子弘凡:“得了,你不也准备了么,也没比我强哪儿去。”


黄子弘凡对梁朋杰的话也不甚在意毕竟两个人只要在喘气就不会停止斗嘴,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你们说十七年前沈韵门的惨案真的是棋元哥做的么?我是觉得棋元哥人很好,一点儿都不像江湖里传言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方书剑赞同地说:“我也这么觉得,反正我是没见过吃素的魔头。”说实话当得知郑棋元吃素的时候方书剑的下巴差点儿掉地上,坊间那些话本子里写的魔头哪个不是生啖肉食之人,倒还真没听说过有吃素的。


“而且出手这么阔绰一定不是坏人。”梁朋杰一想到那堆金子就开始目光呆滞嘿嘿傻乐。


张超用手指戳了一下梁朋杰的脑门,“掉钱眼儿里了,那点儿出息!”继而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跟你们有同样的感觉。”


黄子弘凡托着腮忽然灵光一现,对方书剑说:“我看你跟徐均朔挺熟的,要不然把他叫来咱们问问?”


“行,正好我也好奇。”

众人没等太久方书剑就把徐均朔带过来了,四个人连忙把徐均朔推到上座,十分狗腿的开始端茶送水献殷勤。


“你们这是有事要问我?”徐均朔问道。


方书剑对徐均朔说:“朔哥,我们想问问棋元哥的事。”


徐均朔了然:“你们是不是觉得棋元哥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其他人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徐均朔笑了笑,对方书剑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这些年都去哪儿了么,其实我一直都在郑棋元身边。”


方书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你在他身边呆了七年?”


徐均朔点了点头,“七年前我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倒在了棋盘山的山道上,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棋元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没遇见他之前我也跟你们一样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但后来朝夕相处过一段日子后发现棋元哥也是个可怜人。”


黄子弘凡迫不及待地问徐均朔:“那沈韵门的事是真的么?”

徐均朔实话实说道:“这事是真的。”


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老云家四个孩子脸上还是藏不住地露出了几丝失望的神色,而他们这些反应完全在徐均朔的意料之中。


徐均朔又问他们:“你们听说过噬心蛊么?”


梁朋杰一向对蛊毒有研究正是他大展拳脚的领域,抢着答道:“我知道!是南疆一种特殊的蛊虫,中蛊之人会承受焚心之痛,慢慢地就会神志不清,对于普通人来说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心性大变,但对于咱们这些练武之人来说会直接导致走火入魔,变得暴虐嗜杀,而且这种蛊毒十分刁钻解蛊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杀掉下蛊之人。”


张超心里泛起一阵恶寒:“我一直以为只有贪图功力修炼过禁术的人才会走火入魔没想到一个小虫子竟会有如此邪门的功效。”


梁朋杰解释道:“超哥,不止你,江湖上大多数人也都只知走火入魔只有修炼禁术这一条途径,许多修炼剑道的人都不太看得起我们这些用毒炼蛊的,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小小的蛊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一个人万劫不复。而且当年就因为这蛊虫过于邪门了,连五毒教都将其视为禁忌,不让门人再炼这种蛊虫,还下令将这种蛊虫赶尽杀绝,所以这种蛊虫也就只存在于书里也没听说有人真的下过这种蛊。”


徐均朔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棋元他从未碰过禁术,致使他十七年前走火入魔杀了沈韵门门人的就是这种蛊虫。”


武林一向以修炼禁术走火入魔为不耻,谁要是走火入魔犯下杀孽便是武林众派共同的敌人,几百年来一直如此,郑棋元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十几年来江湖上的人都说郑棋元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不惜修习五毒教的邪门禁术,到头来走火入魔残害同门。张超他们没想到真相竟会是如此,郑棋元竟是受了这么多年的不白之冤。


徐均朔继续道:“棋元他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蛊毒发作的时候他控制不了自己,在棋盘山的时候只要他觉得蛊毒要发作时就会用铁索把自己捆起来,生怕自己神志不清之后再做出什么事来,他囚禁了自己十年。”


一向心软的方书剑想到这些年江湖上对郑棋元的口诛笔伐赶尽杀绝,甚至包括他自己曾经也认为郑棋元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为什么这些年棋元哥不把真相告诉大家?”


还未等徐均朔答话,张超就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们给棋元哥这个解释的机会了么?”张超的话一语中的,徐均朔想起了之前他哥在棋盘山上对郑棋元做的那些事,叹息道:“是啊,他们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们。”


听了这话四个护法无不扼腕惋惜,徐均朔脸上更是阴云密布。


黄子弘凡是个发愁不过半盏茶的性子见徐均朔情绪低落坐到他身边安慰道:“没事,好在现在蛊毒已经解了,我们以后也会把棋元哥当自己人,你们别有顾虑就在这儿住下,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谢谢你们。”

“嗐,朔哥你太客气了,我们都很喜欢棋元哥的…”黄子弘凡说着说着就察觉到了徐均朔的不对劲,“朔哥,你怎么哭了?”


徐均朔用袖子挡住脸偷偷把眼角的泪水擦了,“没事,就是后悔没早点带棋元回来看看。”他没将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有些事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又何必让那么多人跟着他一起揪着心。


哗啦!


一个灰溜溜的东西打破窗棂飞了进来,差点儿将桌子上的茶盏打翻,梁朋杰反应最快当即甩出了两枚飞镖攻击这位不速之客,但都被避开了。


徐均朔见其他人也要出手马上喝道:“住手!”


张超他们闻言便收了剑势,徐均朔松了口气,他之前就听说双云教这几个护法虽然性子跳脱但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才可是切身体会了一把这四个人身上的杀气,觉得那些传言不虚。


那个灰溜溜的东西见不再有人攻击它在他们头上盘旋了一圈,落到了徐均朔的肩上。


“这是…一只雕?”张超曾经跟阿云嘎去过北方一次,见过这种鸟。


徐均朔用手指点了点那小东西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些炫耀:“嗯,我和棋元养的,叫小沙雕,这还是棋元哥起的名字呢,说是在大沙漠里见到它的,就叫它小沙雕了。”


“小…沙雕?这名也太…”


还没等梁朋杰把话说完,徐均朔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梁朋杰顿觉脊背发凉,识时务地把剩下的那些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你们别看它小现在已经会给我们送信了,可厉害了我们。”小沙雕像是听懂了徐均朔的话,歪着小脑袋蹭了蹭徐均朔的脖子。


张超听见徐均朔拿雕当信鸽使的时候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不是,均朔,你知不知道这雕是渔猎用的猛禽,你们就拿它当信鸽使?”


徐均朔十分不以为然:“渔猎多危险万一淹死了怎么办,我可是从一颗蛋把它养起来的,哪儿舍得让它干这个!”


毛茸茸的小家伙傻乎乎的歪着头看着他们,只要有人伸出手小家伙就会把脑袋凑上去,逗得方书剑梁朋杰他们咯咯乐,哪儿有一点草原一方霸主的样子,张超扶额叹息,好好的一只雕愣是让徐均朔养成了个傻雕。


“你们这有没有笼子什么的,它不能养在屋子里,家具该让它折腾坏了。”之前因为小沙雕他和郑棋元没少赔客栈的家具钱,黄子弘凡摸了摸被小沙雕撞坏了的窗棂在一旁默默地点头。


张超立刻就想到了自家的鸽房,说道:“有,我带你去,但回来之后你得帮我一起把这窗户重新糊上。”这寒冬腊月窗子要是补不上张超就得睡在几个弟弟的卧房里了,然而基于之前的惨痛教训,张超决定就算拼了命也得把窗子补上。


徐均朔看了眼窗子上那个斗大的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定一定。”


郑云龙一向将鸽子看得很重,鸽房是上了锁的,张超时不时地帮着郑云龙喂鸽子,所以鸽房的钥匙只有郑云龙和张超。


张超用钥匙开了鸽房,特意将小沙安排进了一个单独的格子里,生怕其他鸽子被这个庞然大物惊着,又防止了这鸟瞎折腾。看着自己天衣无缝的安排张超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小天才,掸了掸手,带着徐均朔回去补窗户去了。


然而第二天当张超拿着去鸽房喂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离死不远了。


鸽房前面的网破了一个大洞,所有的鸽子全都没了,徐均朔养的那只雕也脱离了那个独立的阁子大喇喇地在鸽房正中央的栏杆上打悠,见张超来了又像之前那般歪着脑袋看他。


张超觉得这件事不能他一个人扛,会死的。

于是他拉了徐均朔下水。


被张超从被窝里拽出来的徐均朔一脸无奈地看着被啃出个大洞的鸽房说:“咱们先把这个洞补上吧。”


张超此时已如惊弓之鸟,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来不及了,鸽子都跑没了,这鸽子对我们家来说很重要,我们不比那些名门正派可以随意与江湖上的人接触,消息往来全靠这些鸽子,龙哥信任我才把鸽房交给我,现在绝对不能让龙哥知道…”


“不让我知道什么?”


这声音响起时两人心里骤然一紧,心照不宣地转身将鸽房挡在身后,刚才还念叨的郑云龙就站在他们面前,身后还跟着郑棋元。


“龙…龙哥,今儿起得早啊,”说完张超又向郑棋元寒暄,“棋元哥一大清早的怎么也跟着龙哥来这儿了?”虽然脸上的微笑如常,张超心里却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背在后背的手不停地敲着徐均朔的后背让对方帮着一起想想办法。


“今天要训鸽子起得早一些,正好你棋元哥也想瞧瞧。”


徐均朔趁着郑云龙看着张超说话的功夫,一直用眼神向郑棋元传递信息,郑棋元也眨了下眼睛表示收到,马上拉了一把郑云龙的袖子:“龙儿,我饿了,你带我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吧,鸽子一会儿在看也行。”


郑云龙十分疑惑:“厨房我不是带你去过么?”


“忘了,人老了,记性不好。”郑棋元的眼神恰到好处地透着一些委屈,徐均朔知道只要郑棋元露出这种神情,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行行行,服了你了。”


张超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刚松了口气,马上心又提了回来,因为郑云龙又折回来了,这回是直奔他们身后的鸽房,郑棋元本来想拦却因为郑云龙走得太快连衣角都没抓住。


“你们俩让开。”


张超和徐均朔不再挣扎,乖乖地把道让开了。


虽然郑云龙一直想着郑棋元在旁边自己不能急眼,但看见那只之前把信扔到自己脸上的傻鸟占着自家鸽房玩儿的正欢时心里的无名火还是上来了,兴师问罪道:“怎么回事?”


张超低着头把昨天带徐均朔来鸽房的事说了一遍,一眼都不敢看郑云龙。


郑棋元听了来龙去脉怕郑云龙罚张超,护在张超身前说:“大龙你别怪超儿,都怪我和均朔,这雕是我们俩养的,没管教好,惊了你的鸽子,一会儿我就去把那些鸽子给你寻回来。”


徐均朔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这事不怪超儿,是我把雕放进来的。”


这俩人一求情郑云龙也不好意思再重罚张超,对张超说:“超儿,我信任你才把鸽房交给你的,现在弄成这样不罚你双云教以后就没有规矩了,我限你一天的时间到晚上之前必须把所有惊走了的鸽子全都给我找回来!”


张超心里松了口气,这已经算是从宽处理了,向郑云龙和郑棋元行了礼,急匆匆地出去找鸽子去了,徐均朔想着帮张超也一块跟了出去。


郑棋元目送着两个孩子走远,对身边的郑云龙说:“你以前可是最不喜欢这些规矩的,怎么现在成了给别人立规矩的人了。”


“以前那是孩子,不懂事,现在我好歹也是一家之长,规矩还是要立的。”


郑棋元感慨道:“你和王晰现在都是一派掌门了,然而在我印象里你们还是那两个天天就会给我惹祸的麻烦精呢。”


郑云龙有些不忿:“唉!你敢说哪次做坏事不是你先想得馊主意,我们顶多是跟着你。”


郑棋元懒得跟郑云龙吵嘴,走到铁网破洞处检查了一遍鸽房的破损程度,一边卷外袍袖子一边吩咐道:“大龙,你去给我找些木板和铁网。”


“啊?”郑云龙一时没反应过来郑棋元想要干什么。


“愣着干嘛,照我吩咐的去做,这个不结实我给你重新做一个。”


郑云龙一听这话脸上的阴霾尽散:“好好好,哥你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郑棋元看着郑云龙一溜烟跑走的背影喃喃道:“也没怎么变嘛…”



来双云教的这段日子算得上是徐均朔这些年来过得最热闹的几天,每天一走出房门就能听见四个年轻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每每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原来也是个爱热闹的人。想起他,龚子棋、蔡程昱和方书剑他们四个曾经大闹扬州街头,入了夜就在扬州的游船上不眠不休地玩一个晚上,早上下了船又一起去其他门派踢馆比武,四个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以刀光剑影为乐,剑指苍穹,所向披靡,何等恣意。如今过了七年清冷日子的他想到年少时的那些事竟觉仿若隔世一般,就连他们中最小的方方也成了一教护法,倒还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徐均朔很喜欢双云教,喜欢这个朴素又富有生气的院子,喜欢这里热热闹闹的生活氛围,喜欢跟四个护法说说笑笑,日子过得琐碎却又简单,在外人口中双云教是不折不扣杀人如麻的魔教,可谁又知道两位教主每天操心的不过就是柴米油盐,几个护法做的事也不过是今天去山里摘果子,明天下山采买,闲着的时候就糊年节要用的红灯笼,也就练剑的时候能窥得一点“江湖第一魔教”的影子。


徐均朔看得出来郑棋元跟他一样也非常喜欢这里,来双云教之后郑棋元脸上的笑比以前多了很多,气色都好了不少,显得人都好看了许多。


他那天本想着去厨房拿点儿早上刚跟黄子弘凡一起摘的果子恰巧碰到到郑棋元跟郑云龙在厨房忙活做午饭,郑棋元正帮着郑云龙切菜,黑绸般的头发被简易地盘起,几缕碎发垂在两颊边,郑棋元的五官在蒸笼冒出的烟雾中变得朦胧柔和,腰间的围裙被浆洗的很白,白得扎眼,白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沾着烟火气的郑棋元,一块不世出的美玉跌进红尘,成了他心里永不落的月亮。

他带着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落荒而逃了。


毫不夸张的说,徐均朔第一次见郑棋元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就像根将死的枯木,眼神里没有光也没有生机,但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救了他。养伤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带着铁链的山洞和缩在铁链中被蛊毒折磨得憔悴的郑棋元,也是在那天他知晓了十几年前那桩惨案的真相,自那时起心里便萌生出了保护之意,这种保护的欲望在他哥哥虐待郑棋元的时候到达了顶峰,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郑棋元明明是当年的受害者,为什么人人都想加害于他,为什么这些奉侠义为道的人却在这里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还大言不惭地说是替天行道,徐均朔觉得他们可笑更觉得自己可悲,竟同这种人“同流合污”了这许多年,这种“正道”他不走也罢。


徐均朔一直以为这七年他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道才留在郑棋元身边的,可直到最近他才发现他对郑棋元的情感好像并不只是那么简单,七年的生活他们都只有彼此,有些情感似乎早在他不自知的时候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悄悄地生了根发了芽,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一连几天徐均朔都在默默地观察着郑棋元,如今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知道郑棋元对自己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心思,以前郑棋元身边只有他一个,郑棋元对他好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结果一观察徐均朔发现郑棋元对谁都好,以前他认为郑棋元只给他一个人挽发,没想到那天郑棋元给郑云龙插发簪被他撞了个正着,虽然说两个人是亲兄弟,但他心里还是别扭,他怕郑棋元这些年一直把他当另一个“郑云龙”看待而不是朋友和知己。


临近年节正是山下镇子勾栏瓦舍最热闹的时候,徐均朔被张超他们几个拉着在山下镇子里听了一天戏园子年末封箱大戏,磕瓜子磕得牙缝都快稀了,回来的路上又听梁朋杰和黄子弘凡争了一路关羽和赵子龙谁更厉害,回到卧房里脑子还嗡嗡的,正准备脱了外袍休息,刚脱一半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张超他们早就回房休息了,徐均朔以为这个时候能来他这儿的只有郑棋元,也没多顾忌便去开门,开了门一看来的人是郑云龙,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又重新穿好。


“龙哥?你怎么来了?”


郑云龙倒是颇有东道主的风范二话没说直接进屋落了座,把一壶酒放在了桌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俩小酒盅,“来,坐下,跟我喝两盅。”


徐均朔虽然摸不清郑云龙的路数,但还是听话地坐下了,郑云龙把倒满酒的酒盅递给徐均朔,徐均朔双手捧了过来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郑云龙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我哥?”


“噗咳…咳咳咳。”徐均朔一口酒没咽下去差点儿呛死他,“我我我…我没…”。


郑云龙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行啦,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打死你。啊不是…你坦白从宽…这话好像也不对…哎呀,反正你就跟我说实话就对了。”


想着酒壮怂人胆,徐均朔颤颤巍巍拿起酒盅又抿了一口,承认道:“对,我喜欢他。”


郑云龙第二杯酒已经下肚了,“那你觉得他喜欢你么?”

徐均朔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好像喜欢又好像不喜欢。”


郑云龙听了这话重重地用酒盅敲了一下桌子,吓了徐均朔一跳,差点儿就拔剑了。


“徐均朔,你是树精么,怎么那么木!”


郑云龙白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徐均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徐均朔说:“我哥从小带着我日子就过得苦,之后好不容易进了沈韵门想着以后能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了不用再挨饿挨打了,结果又出了十七年前的事,他一个人在那个荒山上痛苦地过了十年,我真的挺庆幸的,我哥遇到了你,我从未见过我哥提起一个人时目光会变得那么的柔和,只有你,徐均朔,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我哥对你的心思跟别人不一样。”


徐均朔思考着郑云龙的话,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酒盅里的酒抿完了,对面郑云龙已经喝到第五杯了,眼瞅着一壶酒都已经见底了。


郑云龙见小孩半天只喝酒没回应,问道:“怎么,不信我?”


一小盅酒进肚,徐均朔脸上已经浮上了红晕,“不是,我是在想我该怎么把这事跟他挑明,我怕他拒绝我。”


“他肯定会拒绝你。”郑云龙敲着酒壶底沥干最后一滴酒。

“啊?”

“以他那性子,知道自己可能时日不多,肯定怕耽误你。”

“那我怎么办?”


“这你就怕了?”郑云龙叹了口气,指尖沾了点儿酒抹到脸上,假装悲伤地抹眼泪,“我哥这一颗真心算是错付了。”


徐均朔不想被真郑云龙看扁,借着酒劲脑子一热说:“不就是表明心意么,这有什么可怕的,我明儿就找个机会跟他说。”


郑云龙一下就变得正经,对徐均朔说:“别给他留遗憾,你怎么想的就跟他怎么说,出了双云教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替我守好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倒下了,不管是在东瀛还是哪儿,我拜托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这儿是他的家,叶落了要归根的。”


“我知道的,龙哥,一定做到。”徐均朔觉得酒劲好像上来了,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模糊。


“多谢你。”

“大龙!!!”门外院子里响起了阿云嘎的声音。


郑云龙吓得一激灵,拉着徐均朔噌地一下站起来,“快!找个地儿把空酒壶藏起来,让嘎子知道我又背着他喝酒可就惨了!”


徐均朔赶紧把酒壶和酒盅藏到了身后的柜子里。


刚藏好阿云嘎就敲房门了:“均朔,大龙是不是在你这儿。”


此时的郑云龙正疯狂往自己嘴里灌茶水掩盖酒味儿。


“在的。”徐均朔心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阿云嘎也十分有东道主风范推门就进,看见郑云龙和徐均朔端坐在那儿,“你们这是干嘛呢?”


“聊天。”郑云龙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都几点了,人家均朔陪着咱家那几个小崽子在山下玩了一天,早就累了,你还在这儿打扰人家!”


“没事,我不累。”


然而阿云嘎没理徐均朔,眼睛一直看着郑云龙:“走吧,回去休息。”


郑云龙做贼心虚,跟着阿云嘎走了,跨出房门的时候阿云嘎才想起来对徐均朔说一句:“均朔,好好休息吧。”


徐均朔: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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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评论区找我讨论剧情,跟我说说话吧,天天在家都快闷死了

卑微求个三连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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