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杨弘】归（一发完）-Rainy的小Amy

小高黑色制服那条微博上头产物

全文8k+ 机长AU 破镜重圆！！！HE!！！

主弘杨弘副棋昱

航空调度员黄×机长羊（cp无差！）副机长棋×空少菜

别上升真人！也别上升电影！

写这篇文太不容易了，难哭我

【以下正文】

“叮铃铃铃…”

闹铃打破了凌晨五点卧室里的宁静。

一只胳膊从一坨没有形状的被子里伸出来将蹦蹦跳跳的闹钟摁回原位，卧室里又恢复了平静，被窝里的人长长地舒了口气，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阿黄，帮我倒杯水。”

像极了睡梦间的梦呓。

可卧室里再无第二个人可以回应他的话。

高杨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只探得一掌心的冰凉，那一刻他彻底地醒了，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床头电子万年历上的数字鲜红如血。

今天是他们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而他的爱人离开他已经半月有余。

万年历边上放着他和他的合照，那天也是纪念日，为了庆祝黄子弘凡带他去了机场塔台边上视野最好的空地，趁着一架飞机刚刚起飞照下了这张合影。照片前景是笑靥如花的两人，背景就是一架刚刚起飞飞向蓝天的飞机，这是他俩最喜欢的一张合照，但黄子弘凡离开时却并没有拿走这张照片。

可能是万年历的红光太刺激眼睛了，泪水不可抑制地充盈了高杨的眼眶，明明快一米九的个子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床头上，脆弱得像一张薄到近乎透明的纸。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高杨都没有想明白，他觉得对方可能也没有想明白，不然也不会只留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就离开了他，离开了他们一起修建起来的家，再没有一点儿音信。高杨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他们坐在沙发上看家庭影院，两人依偎在一起时黄子弘凡对他说，等他们再多攒几年钱就一起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他不想让他们俩费尽心血装修的房子落入别人手中，那时的他心里高兴极了，激动得第二天就去银行开了个两人共用的账户。

现在他们共同账户上的钱在慢慢增多，两人却快要形同陌路了。高杨有时候就在想如果黄子弘凡没从塔台调到空管局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两个人是不是还能有机会好好谈谈。

但是人不能活在无限的假设里。

高杨揉了揉眼睛，走到洗手池前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强行把自己从这种低迷的情绪里拉出来，这时手机响了，高杨也顾不上手上还没有擦干的水抄起手机看那条未读的微信。

是机长群里的张超，说是现在外面有中雨，他们飞的这趟有可能会延误，让他和副机长龚子棋出门带上伞。

不是他。

高杨甩了甩手机屏幕上的水，回了一个“好的，谢谢。”

洗漱完毕后高杨换上了机长的制服，胸前像一双展开的翅膀的徽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高杨本就生得又高又帅被这身制服一衬更是多了几分英气和自信。当时也正是这身制服的加持让黄子弘凡见他的第一眼就发出“很美很美”的感叹，高杨不确定黄子还记不记得这个小细节，但这三年来每次他一穿上这身黑色的制服就会想起当时的场景，刚才还向下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些许笑意。

高杨在落地镜前整理了一番衣帽确认无误后才拉着箱子去门厅换鞋，临走拿伞时瞥到了伞架上放置的两把伞——一把猫和老鼠的卡通伞和一把纯黑色的长柄伞，他叹了口气，伸出去的手方向一偏拿了那把放在最远端的卡通伸缩伞。

还未到六点，路上的车也不是很多，因为之前黄子弘凡也在航站楼工作，他们就把屋子租在了离航站楼不远的地方，所以高杨到的时候时间还尚早，他不想冒着雨出去，就坐在驾驶室里等阵雨变小。

雨刷器起起伏伏地刮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滴，雨下的很密刚刚刮干净的玻璃不到五秒便又被雨滴覆盖，看着雨刷器徒劳地工作高杨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于是将雨刷器关上了，视野一下子变得模糊仿佛又被泪水湿了眼眶一般，就连人影也成了斑驳的色块儿。

成双成对的人从他车前经过，就算是看不清脸高杨也能想象得出伞下年轻人幸福的神情，因为他也经历过，这种神情也曾出现在他的脸上，欢笑也曾充斥着他和黄子共享的一把卡通伞下，可现在那把伞孤零零的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高杨自认为自己的生活趋于完满，小时候就梦想成为一名开飞机的飞行员，十几年寒窗苦读最终圆梦成了一名机长。成了机长之后又喜欢上了一名塔台调度员的声音，结果好巧不巧就在一次开例会的路上碰到了那个长得很阳光声音很好听的调度员，自己还没开始展开攻势倒是对方先开始追求上了自己。高杨一直觉得自己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也从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因为他一直被教育做任何事都要谨慎，他一直坚信只要谨慎就不会出错儿，甚至在感情里他的每一步他都是神思熟虑的。

但为何还是事与愿违了呢，高杨坐在驾驶室里陷入了他将近三十年人生中少有的迷茫。

雨变小了，高杨拿着那把卡通伞迈出了驾驶室，绕到后备箱拿他的行李箱，就在他搬行李箱的时候突感腰上一阵钝痛，就在手脱力行李箱差点儿砸到地上时，一双手接住了他的行李箱。

高杨扶着腰对及时赶到的龚子棋道了声谢，龚子棋将高杨的行李箱稳妥地放在脚下，“别客气，话说你拿着这把伞我都没敢认你，走近了才看清是你，怎么，之前的腰伤又严重了？”

高杨听到这话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黄子弘凡早就不在身边了他还需要瞒着谁呢。

一个月前航站楼里一个小孩儿玩儿摆渡车刹不住闸了，眼瞅着要撞上航站楼的玻璃，正好让高杨碰上，二话没说冲过去当了个人肉缓冲垫，小孩儿没事儿，他倒是让车给怼伤了腰，在医院躺了两天，那时候黄子弘凡正忙着升职他不想给对方添堵就说被派到分公司做培训去了，直到黄子弘凡升职调到空管局离开了他都没告诉过黄子弘凡关于腰伤的一个字。

高杨摆了摆手，“没，好多了，就是刚才拿东西别着劲儿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今天高机长又备驾呢。”龚子棋说着又替高杨把车后备箱盖上了。

“你跟超儿搭得不也不错么。”高杨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在了自己身后，两个人打着两把伞一前一后的在有些窄的人行道上走着。

“可我家蔡蔡老跟我吹枕边风说张超眼睛小看谁都跟放电似的，天天吃醋，你说谁受得了。”虽是一通抱怨但龚子棋却说的满面春风，笑得像条很傻的哈士奇。

高杨打趣道：“这话要是让张超知道了，能当着你的面儿把你珍藏多年的墨镜给掰了。”

“高杨你可饶了我吧。”

两人收了伞进了航站楼，还没到例行检查室，高杨就听到一声响亮的“龚子棋！”，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蔡程昱拖着箱子穿着空少的制服走过来，十分自然地把手搭上了龚子棋的肩。

“今儿可算是巧了我跟艺苗姐都跟着你们，我这半个月飞了这么多次可算是跟你一个机组了。”

龚子棋听了这话笑得就差在脑门儿上印上“满意”俩字儿了，高杨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多余，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走为上。

“子棋，我先去做例行身体检查了，六点四十五准时开会。”说着点了点手表拉着箱子就走了。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高杨怪怪的？”蔡程昱望着高杨离开的背影小声对龚子棋说。

经蔡程昱提点龚子棋思量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没以前爱笑了。”

“不止，你不觉得他提黄子弘凡提得少了么，以前几乎五句话里就有一句话带黄子弘凡，而且我刚才看高杨好像眼圈有点儿红，是不是哭过啊？”

“没有啊，我一路跟他一起进来的啊。”龚子棋觉得自己5.0的视力可能白长了，怎么蔡程昱看见的东西他看不见。

“你没看见就算了。”蔡程昱心里直翻白眼觉得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

“菜啊，你怎么老让我看别人，我只想看你。”龚子棋见势不妙，赶紧往回找补。

蔡程昱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会，脸一下红成了醉虾，笑着拍了一下龚子棋的脑袋：“少油嘴滑舌，快去例行检查室吧，我去找艺苗姐报到了。”

“一会儿飞机上见。”

“一会儿见。”

小会议室里，高杨拿着气象局刚刚发到平板上的气象图，一下子就看到了位于他们航线西侧的那一大朵积雨云，“哦呦，这朵云可不小。”

坐在他身边的张超显然也看到了，还用电子笔圈了出来，“咱们没接到延误通知就说明这云对咱们的航行影响不大，没事的。”

“超儿，这次去的时候我来吧，你这些天代我也挺累的。”高杨之前因为腰伤一直都是备驾，不少飞行任务都落在了张超身上，张超肉眼可见地累瘦了一圈，高杨心里有些不落忍。

“高哥仗义。”张超拍了拍高杨的肩膀竖了竖大拇指，龚子棋也附和着给高杨竖了竖大拇指。

“行了，就这么定了，该说的也差不多了，散会，吃饭。”高杨的飞行前例会永远都是时间最短的，却能把所有事情交代的一件都不落，这也是其他两人很佩服高杨的一点。

在去员工食堂的路上，高杨他们正好遇见同样刚开完例会的乘务组，领头的是高杨一进公司就认识的老牌乘务长田艺苗，对他也有些提携之恩，可以说田艺苗也是一路看着高杨慢慢成长为机长的人。

高杨恭恭敬敬地走上前跟田艺苗打招呼：“艺苗姐，今天拜托了啊。”

“应该的，合作愉快。”田艺苗笑着握住了高杨伸出来的手。

“合作愉快。”

用完早餐机组人员就要上机了，路过候机厅时三个身高腿长长相帅气的机长和副机长并排而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中途一个小女孩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往三个人手里每人放了一块糖，奶声奶气地对他们说：“哥哥们加油鸭，我第一次出省旅行都指着哥哥们啦。”

三个人被小女孩儿可爱得心都要化了，张超最喜欢小孩儿，蹲下来刮了刮小女孩儿的鼻子，笑着说：“放心吧，交给哥哥们。”

上机之后开始例行检查设施，搭档的默契一下子就显出来了，一些细节检查高杨还未嘱咐出口，龚子棋就已经提前调试好了。

张超问龚子棋：“你准备什么时候转正机长啊，以你的资质真的可以了。”

龚子棋跟他俩差不多大但却比他俩晚来民航两年，以前是在部队开歼击机的后来退役被分到民航一直都在当副驾，张超觉得有点儿屈才了。

“我师父说让我再稳稳，我开战斗机开惯了飞行路子有点儿野，师父不放心，毕竟战斗机上面就我一个人，现在客机少说也得有一百人，我也得为乘客多着想。”龚子棋倒是心态很平和，他也知道开客机不是小事急不得。

“子棋，你有这份心以后肯定是个好机长。”高杨觉得只要一名机长心里能有对生命的敬畏，就迈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机长的第一步，龚子棋有这个能力。

“借你吉言了啊，我先下去溜一圈。”龚子棋被高杨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找个借口先溜了，下飞机之前还不忘跟蔡程昱眉来眼去。

张超坐在高杨身后的备驾上，高杨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张超用余光扫了一下锁屏上是Days matter的提示，上面写着：三周年纪念日就是今天！

张超一看这个乐了，戳了戳高杨的肩膀，示意高杨看手机，“呦，今儿个跟黄子三周年纪念啊，回来以后上哪儿吃去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地儿，包你们满意。”

高杨拿起手机把这个提示扫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谢了，不麻烦了，黄子他现在调工作了不在M市，今儿赶不回来。”

“那…”

驾驶舱的提示音响了，监视屏里是蔡程昱问他们需要什么饮料，进了驾驶舱后又跟他俩闲聊了两句，正好将这个话题岔过去了，高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登机时间到了，田艺苗带着蔡程昱在大门前迎接上机的乘客，待乘客都坐定了之后田艺苗到驾驶室向高杨报了一下乘客的人数，告诉高杨登机完成可以做机长广播了。高杨从驾驶位转身向田艺苗道了谢，带上墨镜拿起了机长广播的话筒，清亮的男声从音箱中倾泻而出：

女士们，先生们：

上午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高杨，欢迎乘坐梅航8694由M市飞往G市的航班，飞往G市国际机场，预计到达G市国际机场的时间是十一点零五分。根据天气预报G市国际机场的气温是24摄氏度。本次飞行中，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与我们客舱服务员联系，感谢您选乘梅航班机，祝您旅途愉快！

高杨关掉广播，系安全带的时候摸到了衣服兜里小女孩给他的那颗糖，想起小女孩儿给他们加油鼓气时的笑脸，觉得这颗糖会给他带来一些动力，便掏出来郑重地放在了操纵台上。

飞机开始滑行，塔台调度员的声音从应答器里传出：“梅航8694 地面风21 右03道起飞。”

“梅航8694，右03道起飞。”

飞机开始加速，随着高杨用手向后推动操纵杆的动作飞机腾空而起冲向了蓝色的天空，这是高杨最喜欢的时刻。

“子棋，收起落架。”

“好。”

“梅航8694 联系530.1 再见”

“梅航8694收到再见。”

话音未落龚子棋就已经将频道调好了。

“梅航8694，这里是F市，收到请回复。”

应答器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的时候，高杨怔了一下，这声音对于高杨来说太熟悉了，是他这些天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以至于听到这个声音那一刹那他竟有些想哭。张超也听出来对面是黄子弘凡了，一把打掉了龚子棋见高杨没反应准备推高杨的手。

对面的人没听到回应以为高杨这边没收到便又重复了一遍，“梅航8694，这里是…”

高杨马上反应过来：“8694 收到。”

两个人的声音辨识度都极高，再加上这三年朝夕相处，黄子弘凡也是在高杨开口的瞬间就认出了对方，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高杨回复之后双方都沉默了，在这沉默的三秒钟里黄子弘凡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抖得太厉害。

“梅…梅航8694，上7600保持。”

“8694上7600。”

龚子棋操作完了之后向高杨打了个手势，高杨待飞机飞稳了之后开了自动驾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盯着仪表盘。

张超坐在后面都看不下去了，戳了戳高杨的肩膀，高杨侧身看张超，张超比了比通讯器的位置用口型告诉他：“说话啊。”

高杨就算知道应答器那边是黄子弘凡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是在工作中，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下来，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怕给黄子弘凡的工作造成困扰，其实更多的是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和黄子已经分手的情况。

张超见高杨岿然不动又想起了今天高杨一谈起黄子弘凡就躲躲闪闪的神情，心里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他没想到高杨这人宁愿咬着牙装作无事发生也不愿意将他自己难受的心情透露给他人丝毫，包括他这个同窗四年的老友。他又想起之前跟黄子弘凡聊天，聊到高杨时黄子弘凡的一番话让他记了很久，他说：

“高杨这人，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找不到他的弱点在哪儿，他总是武装着自己，超儿你相信么快三年了我没见过他掉过一滴眼泪，就连手被割伤血流了一地，他都没喊过一声疼，我有时候都在想这人是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张超现在明白为什么当时黄子弘凡对他说这句话时脸上会露出那样的神情，那是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感，他现在也感受到了，作为高杨的好朋友。而黄子作为高杨的爱人，这种失落感于他来说只会翻倍。

黄子弘凡此时在通讯器的另一头戴着耳机眼睛一直看着显示器上在航线上移动着的那个写着梅航8694的图标，如果目光能够实体化那么黄子弘凡面前的显示器上应该多了一个洞。

他其实很想高杨，想再多听听他的声音。他还记得之前在塔台的时候，高杨每次降落的时候都会通过应答器对塔台说一句：“回来了”。虽然这短短的一句话没头没尾的，高杨也没有叫他的名字，但黄子弘凡就是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这是高杨这个不怎么浪漫的人能做到的最浪漫的事。

黄子弘凡下定决心要离开高杨一阵子是在他知道高杨腰受伤的时候，他在家里找耳钉的时候看到了高杨藏在抽屉角落的医生诊断书，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遗弃了，三年了，高杨还是不肯完完全全相信他。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因为他开始不确定高杨的生活里到底需不需要自己了。结果这半个月高杨一直都没给他来过一条消息，大有任他天高海阔的潇洒，气得他把高杨拉黑了三天但最后还是不舍得又在第四天上午把高杨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直到今天他成了高杨航班的管理调度员，才跟高杨说上这半个月以来第一句话。

“高杨，你看前面那朵云！”

龚子棋指着他们面前那如同一堵灰黑色的墙壁般竖在他们面前的积雨云，宛如末世电影里的特效，龚子棋还未见过如此大团的积雨云惊讶得推了推身边的高杨。

高杨微微皱了下眉，“我看到了，怎么跟气象局之前的预判不一样。”他们面前这朵云不仅要比之前气象局给他图里的积雨云要大一些而且好像连运动方向都变了，正快速地向他们的航线上移动。

这时对面的黄子弘凡也恰好接收到了气象局的紧急通知，惊了一身冷汗：“梅航8694，前方天气条件恶劣请立即提速连续左转返航。”

高杨马上关闭了自动驾驶模式，立刻蹬了左脚蹬，“子棋，提速！”飞机快速向左偏转，他听到后面客舱餐车撞击驾驶舱门和乘客惊呼的声音，可为了乘客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万一飞机被卷进去遇到强气流和雷电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了。

他在跟这朵积雨云赛跑，也在跟时间赛跑。

可积雨云运动的速度太快了，客机一下子不能提到太高的速度，飞机最终还是被卷入了积雨云中，如同入了上古凶兽血盆大口的一只白色小鸟儿。

如高杨所料，他们遇到了强气流，飞机剧烈地颠簸起来，高杨他们在驾驶舱里都能听到后面田艺苗安抚乘客的声音，高杨身边的龚子棋紧张得嘴唇都有些发白，高杨知道龚子棋在为蔡程昱担心，“蔡蔡没事的，后面有艺苗姐呢，咱们只要冲出这片积雨云就不会有事。”

“我信你。”龚子棋朝高杨竖了竖大拇指。

高杨朝龚子棋点了一下头，打开应答器，“这里是梅航8694，我们已被卷入积雨云，遇上强烈气流，请求下降高度至6200迫降至最近机场。”

黄子弘凡听到高杨他们还是被卷了进去心里咯噔一下，以最快速度赶紧联系了最近的F市双流机场，将6200高度的航线空了出来，“梅航8694，下6200保持，备降至F市双流机场，确认请回复。”

没有回复。

电脑屏幕上8694的标识骤然从实时雷达监控里消失。

黄子弘凡赶紧将情况上报给了上级，立即让该航线上所有飞机返航，黄子弘凡的上级马佳听到消息跑过来询问情况，马佳发觉黄子弘凡说话时声音都在颤，问他：“飞机上是不是有亲人？”

黄子弘凡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马佳叹了口气，拍了拍黄子弘凡的肩膀：“你继续呼叫8694，有消息立刻汇报。”

黄子弘凡吸了吸鼻子，回到位子上深吸一口气重新带好耳机。

“梅航8694，收到请回复。”

“......”

“梅航8694，收到请回复。”

“……”

“梅航8694，请回复。”

“……”

“8694，收到请回复。”

“……”

“8694，听得到么？”

“……”

“高杨，你听得到么？”

“……”

“高杨，我不怪你了，你听得到么？”

“……”

“高杨，你别生我气了，我跟你回家，你别不理我，我求你…”

“……”

“你理理我啊，高杨！”

黄子弘凡积压在胸腔内快让他喘不上来气的情绪终是爆发了出来，这一声呐喊吸引了调度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可他不在乎，他只想听到高杨的回复。

他不敢想如果高杨这次真的出事了，那句“我们先离开一段时间”将会是他给高杨最后的话。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明明那么喜欢彼此。

其实完全可以好好跟他谈谈的，为什么要说这种伤人的话，为什么当初没好好地跟他道个别就一声不响地走了。想到这儿黄子弘凡都想狠狠地抽之前的自己一巴掌。

电脑屏幕上绿色的雷达图在黄子弘凡的视线里被泪水打湿，他赶紧用手背把泪水擦干仔细地盯着雷达监测图，盯着高杨他们走的那道航线，生怕错过屏幕上一丝变化。

十分钟过去了，黄子弘凡甚至启用了应急频道呼叫8694但都没能得到他们的一点儿消息，整个调度大厅都陷入了低气压中，大家都在为8694上的乘客和机组人员揪着心，有不少同事都过来安慰黄子弘凡，但黄子弘凡显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还在不停地呼叫着8694，嗓子已经哑得快要发不出声音来，马佳给他倒的热水也已经冷得入不了口。

“高杨，你回来吧，我等着你。”

“黄子…”

是高杨的声音。

黄子弘凡听到应答的那一刻眼泪从脸颊滑落，他仿若抓住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地捏着话筒，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

“梅航8694，收到请回复。”

“86…94…收…到…”

对面的信号不稳声音仍旧断断续续的，显示屏上8694的标识再次出现在了雷达检测图里，黄子弘凡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帮他们通知机场塔台。

“梅航8694，请就近降落在F市双流机场，所有降落跑道均已开启。”

“梅航8694，即将通过右02跑道降落至F市双流国际机场。”

马佳将F市双流国际机场的实时影像调到了大屏幕上，当梅航8694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飞机的状况不太理想，一侧机翼冒着烟，机身也因为机翼受损有些倾斜，大家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飞机伤成这样降落肯定是个问题。

此时坐在驾驶舱里的高杨额头上已经沁满了汗珠，龚子棋去客舱照顾在颠簸中受伤的蔡程昱去了，副驾换成了张超。

“超儿，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