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y的小Amy

【弘杨弘】都挺好(一发完)

算是500fo贺文吧

这篇文章的文风大家会觉得跟我以前的沙雕文风不一样,因为这篇文对我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希望大家能把它看完。

一个关于时光 衰老 记忆和爱的故事 有bug请忽略 HE

不上升真人!不上升真人!不上升真人!大家可以把它当成很久很久以后的故事

推荐BGM:唐汉霄都挺好


【以下正文】


“我们都要磨平了棱角  最后平淡地描述  这世界 都挺好”

                                                                           ——唐汉霄《都挺好》



黄子弘凡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手机,里面的内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上还有牙印儿,一紧张就啃手的毛病他几十年了都没改过来。


诊室的门开了高杨从里面走了出来,坐在黄子身边,十分自然地把头靠在黄子的肩膀上。


“羊,你累了吧?”


这几天高杨的精神头总是不太好,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整个人更憔悴了。


高杨点了点头,撒娇似的用头顶蹭了蹭黄子的肩窝,黄子发现短短几天内高杨的白头发又多了几绺。


还记得刚开始长白头发的时候,高杨会让他把白头发拔掉,说是上镜不好看,虽然他们那时已经没有什么上镜机会了,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但高杨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他还记得高杨曾笑话他年轻时候就一笑满脸褶儿,老了褶更多了,那时他还会反唇相讥高杨年轻时候的鱼尾纹和细纹,这些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但高杨却记不起来了。


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接受自己变老的呢,是在高杨发现自己手上的老年斑时候,还是在他发现自己上楼梯的时候已经力不从心的时候呢,他也忘了。


“高杨的家属进来一下。”诊室里的广播把黄子弘凡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羊,你在这儿等我,一定一定不能乱跑。”黄子弘凡握着高杨的手,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了,直到高杨催他走的时候他才松开高杨的手。

 

黄子礼貌地敲了敲诊室的门才进去:“医生您好,我是高杨的家属。”


医生向他打了个手势:“坐吧。”


黄子弘凡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医生一直在翻看之前带高杨做检查时照的各种片子,翻页的声音让黄子觉得坐如针毡。


“多久了?”医生问道。


黄子明白医生指的是什么,认真地回答:“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发现他开始忘事,都是些生活里的小事,比如忘了关水,出门忘了关门,忘了要给学生上课,他每次都笑着跟我说他老了忘性大了让我别担心他,直到昨天晚上很晚他都没回来,我在小区里找到了到处游荡找不到家的他,才意识到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医生点了点头说:“我们已经排除了脑部肿瘤的可能性,初步判定为阿尔茨海默症伴随轻度的抑郁。”


黄子弘凡之前在诊室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句话从医生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被揪了一下,高杨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为什么会抑郁?

高杨曾经无数次笑着对他说:“阿黄就像个小太阳那样温暖。”可是他却没能照亮他最应该照亮的那个人。


“那我该怎么做?”黄子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做,他还能做什么,他不敢想有一天高杨会连他是谁都会忘记。


“带他出去散散心吧,去对于你们彼此来说比较重要的地方,这种场景刺激放缓他的遗忘速度。”


“好。”

 

那天晚上黄子弘凡躺在卧室的床上,已经熄了灯,卧室一片昏暗,但他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他没有瞒着高杨病情的事,他们曾经答应过彼此坦诚相待,只是没想到高杨就像接受他们会变老一样接受了这件事。


黄子弘凡心里乱糟糟的,其实这件事上更难接受的是他,他总是在想如果他早些带高杨去医院,如果他当时推了那个伯克利客座教授的邀请,如果他抽出更多时间来陪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越想越睡不着,渐渐地,他的眼睛适应了卧室的黑暗,他和高杨面对面躺着,他的眼睛有些花了,甚至看不清身边人五官的轮廓,但在他心里却能将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嘴勾勒的清清楚楚,甚至连眼睛下的那颗小痣他都能在黑暗中准确地指出位置。


“黄儿,睡不着么?”高杨突然开口道。


“羊,我吵到你了。”


“没事儿,我睡得也轻。”


“羊,我想带你去咱们去过的地方看看。”


“那咱们回一趟梅溪湖吧。”高杨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不是维也纳,不是波士顿,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老家,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梅溪湖,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地方,再贴切不过。


“嗯。”眼泪不知不觉中沾湿了枕头,黄子将高杨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几乎是一闭眼就进入到了梦境。

 


第二天黄子弘凡就给伯克利音乐学院发了邮件辞掉了客座教授的职位,也去高杨任教的中央音乐学院告了假。


他们离开北京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最大的那个箱子里放着他和高杨的相册,这些相册记载着他们一路走来所有的历程,黄子想着就算有一天高杨不记得他了,他还可以拿着相册给他讲讲以前的事。


黄子就在梅溪湖大剧院的旁边找了一套公寓,从阳台的窗子就能看到大剧院的颇具特色的白色房顶,想着上次来到这儿还是十六年前声入人心三十年纪念演出,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纪念演出了,因为下一个十年人没能聚齐。


梅溪湖大剧院两年前重新加固粉刷过后依旧像四十六年前那样美丽辉煌,多少像他们那样热爱歌剧美声的年轻人来到这里追寻自己的梦想,时光无情,年轻人前赴后继而他们这群探路者已经老得走不动了。


在梅溪湖安定下来以后,黄子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拉着高杨的手一遍又一遍的熟悉住处附近的每一条街道,在他还记得他时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我爱你”。


黄子带着高杨看了一次新节目的录制,那个时候的高杨已经开始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了。他们看着这些年轻人在舞台上放声歌唱发着光,看着那些眼中啜满泪水的年轻人将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朝台下谢幕,看着这些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在梦想实现的那一刻喜极而泣。


一样的舞台,一样的梦想,不一样的人。


黄子弘凡没想到在一片黑暗的观众席中,高杨跟他十指相扣说了一句话:


“我们也曾经是追着光的少年人。”

“是啊,”黄子将十指紧扣,“还好,我们追到了。”



那天黄子弘凡在阳台接了一个伯克利学院打来的电话,通话时间很长左不过是一些之前没处理完的事务,挂掉电话之后回到客厅里发现高杨并不在客厅看电视,以为人在卧室,沿着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公寓的大门洞开着,高杨挂在门口的大衣以及放在门口的那双马丁靴都不见了。


黄子弘凡在那一瞬间犹如被冰水灌顶,愣了三秒之后抄起大衣和家门钥匙就冲出了房门,还不过五秒又折了回来拿上了那条他闲来无事教高杨打得黑色围巾。


长沙虽然在南方,冬天偶尔下起雪来也不含糊,黑夜都快被密密麻麻的雪片染白,他必须尽快找到高杨,这种天气在外面游荡会出事儿。


黄子弘凡绕着社区找了一圈,喊了无数次高杨的名字,没有任何收获,没有人见过高杨。


黄子弘凡拄着有些酸痛的膝盖喘着粗气,喉咙发出像风箱般嘶哑的声音,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恨自己老了不中用,恨自己明明在高杨身边都没照顾好他。


黄子弘凡强迫自己深呼吸把气喘匀,一抬头就看到梅溪湖大剧院在雪中影影绰绰的影子,没来由的,他有种预感——高杨在那里等他。


黄子弘凡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往梅溪湖大剧院的方向进发,临近年关,道路两旁的路灯上已经挂上了迎接新年的红色中国结,漫天白雪中的一点点红色刺得黄子弘凡的眼睛有点儿酸涩甚至有些想流泪。


庆幸的是,黄子还未绕满梅溪湖大剧院周边一圈就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找到了坐在台阶上的高杨,一八几的人蜷缩在一节小小的台阶上把脸埋在膝盖上的臂弯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黄子本想着这回要好好说说高杨以防下次这种事情再出现,但见到人以后想说的话都变作了无限温柔的一声轻唤,他拍了拍高杨的肩膀:


“高杨。”


高杨抬起脑袋,黄子这才发现高杨的大衣里裹着一个小的塑料袋塑料袋上的标志他再熟悉不过——是他最爱吃的那家老字号的糕点。


黄子把围巾给高杨围上,拉着他的胳膊:“高杨,我们回家吧。”


高杨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您,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黄子已经习惯了高杨出现记忆混乱不认识自己的情况,说是习惯不如说是从一开始的心痛变得渐渐麻木。黄子弘凡觉得高杨这时候是不会轻易跟他走的,不如坐在这里陪会儿高杨,他掸了掸台阶上的雪,跟高杨挤在这个不到一米长的小台阶上,企图用自己的体温让高杨觉得暖和些。


“你在等谁?”黄子循循善诱地引导高杨。


高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个被撞破暗恋心事的少年:“等一个小朋友,今天他们组合没有请教成功,估计现在在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呢,我买了点儿他喜欢吃的糕点回去安慰安慰他。”


“那他一定会很开心。”


“其实,每次在他身边更开心的都是我。”


黄子听了这话鼻子一酸:“那孩子应该也一样,能有这么关心他的人在他身边。”


“希望如此,对了,您知道最近有个节目叫声入人心么,我和他都是节目里的成员,他叫黄子弘凡,是个像小太阳一样的男孩儿,您可以关注关注他。”


黄子弘凡看着向“别人”卖力推荐自己的高杨,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你怎么不给你自己拉拉票,光顾着推荐别人。”


高杨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我感觉我忘了好多事儿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黄子很想像以前调侃高杨那样说一句“你是不是瓜”但话还未说到一半就已经哽咽,他单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让高杨看到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自从知道高杨的病情以后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他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高杨,这是他搬到梅溪湖这半年来第一次流泪。


黄子哭得整个人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把身边的高杨吓了一跳:“叔叔,你怎么哭了?”贴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包手帕纸递给黄子弘凡,叹了口气说:“您看,我也不会安慰人,要是阿黄在就好了,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能让人心情好起来,只要您别嫌他话多就行,可我记不得回去的路了,他会来找我,到时候您就能见到他了。”


黄子为了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几乎用了一整包纸,使劲憋着才不让泪水再次涌出:“你一直在这里等他么?这么冷的天,万一他不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之间有十米定律的,他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他。”高杨说这话的时候望着对面砖砌的灰墙,一双眼睛在雪夜中一如年少时那么明亮。


“你已经等到他了,我带你去找他,好么。”黄子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向高杨伸出手。


高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的眼睛很像。”随后将冰凉的手放入黄子弘凡微热的掌心。


黄子弘凡拉着高杨走入大雪中,路灯将两个人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像一辈子那么长


黄子弘凡兜里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张超,黄子弘凡接了电话,听筒那边传来老朋友熟悉的声音:


“黄子,要过年了,你和高杨不在北京我还挺想你们的,找个时间咱们长沙见啊。”


“没问题,超哥。”


“听说高杨的状态不太好,你们没事吧?”


黄子看了一眼身边拉着自己的手默默走在自己身边的高杨,抬手轻轻地将高杨头顶上的雪花拭去,两个人相视一笑。


“没事,都挺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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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读到最后。


500fo了 很开心 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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